無境漂浮

2009/10/31

昨天晚上值班,
大夜雖然被call醒了三四次,
還出去處理了一個小夜atrial fibrillation之後的chest tightness,
history taking有點困難,
又擔心acute myocardial infarction(手術失血後Hgb=10.2, DM(+),HTN(+),cardiomegaly),
又擔心pulmonary embolism的...
處理完之後睡意全消...

即使如此,整個晚上
不怎麼安穩地還是有睡到三四個小時...

做了一個夢.


夢裡面我借調到某個醫院,
值班的時候,值班室的床位不夠...

夢境是現實的延伸,
這樣的設定其來有自,
在我稀疏幾天,中午沒有在刀房度過的時候,
外科住院醫師值班室占床率是200%...
床鋪是不用說的,
窗台上,電腦桌,只要你目測出可以躺一個人的地方,
就真的有人躺過...
而我總是搬個椅子,把腳擱在護理站借放在值班室內成箱的點滴上,
倒也能安睡...

比起在刀房裡面,搶刀與刀之間的時間,
在酷寒中,靠著牆壁,抵抗著滾輪椅不斷離開牆壁的滑動,
隨時要注意病人進來了沒,麻醉好了嗎,
下一個進來的是不是主治醫師...
驚弓之鳥地睡著,
在值班室內的睡法已經堪稱奢侈...

不過每次看到在別科,
占床率超高,堪稱"室長"的我同學,
在床上酣睡正甜的樣子,
都很想過去直接倒在他旁邊...
這可無關斷袖之癖,
而是當過銀蛋的人,大概都知道我說的感覺吧...


夢裡面,
也不知怎的,
我在床位依然不夠的值班室...

竟然跟一個女生擠在床上...
(這是哪一種慾望的潛意識呢?)

也不知怎麼地有了肌膚之親...
(但是不是跑回家的那種)


在那之後,
我又很擔心.甚至焦慮地發現,
自己可能沒那麼喜歡她,
我們談得來嗎?
她能忍受我嗎?

一下子又想拉回普通朋友的距離...

後來發現女生對我也是一樣的感覺,
發現她也不是那麼地投入...

這其實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吧?
但我真得覺得大大地鬆了一口氣,
反而覺得可以沒有負擔地面對這段關係了...


然後她就喘起來了...

喔不,
我說的是
那個hematuria, atrial fibrillation with RVR /p amiodarone loading的阿婆,
她又抱怨胸痛.喘不過氣了...

我處理完再回到值班室,
已經沒有原先的睡意,
(不過我馬上又凝聚了另外一團 :p)...

似乎無夢地又睡了半個小時,
掙扎地起床看了抽血報告,
把自己拖進全院meeting的大講堂,
拋入另一個無夢的昏厥之中...


我怎樣都無法follow up原來的夢境了...

但心裡卻好像懸宕著什麼,
好像現在的生活才是一場混沌的夢境,
夢中短暫地驚懼才是真實的清醒...



我在追求什麼?
我在逃避什麼?

有那樣一個人,
是我不會想逃離...

是可以忍受這樣難搞的我的嗎?


從荒涼的夢境回來,
chest tightness的flow chart反而顯得可親,
或者至少...

是我無從選擇,無法逃離的...